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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天夏天,悄悄过去,留下小秘密。
玫瑰玫瑰,静悄悄开,留下小可爱。
在玫瑰花丛里安睡的小可爱,漂亮得像个小天使,看上去大约两三岁的样子,皮肤如桃花一样粉嫩,面容像玫瑰一样美丽。
因为长得太好看了,时鹿也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,不确定是不是她的任务对象。
她只好蹲在花园角落,津津有味的吃瓜,哦不,是收集信息。
位于京市“出则繁华,入享宁静”北城中心,依山傍水,寸土寸金,名为桃源的高级别墅小区,近来搬来了一个大户人家。
一家四口,爸爸英俊多金,妈妈文静美丽,儿子聪慧帅气,女儿乖巧懂事,个个长得跟出道的明星似的,各有各的好看。
主聊的人很是表达了一番羡慕嫉妒,知道内情的人面上嗤之以鼻,但出于职业操守,以及严酷的佣工条约,没敢暴露主家阴司。
于是,话题很快又转开了,转到了产新闻大户陆家。
陆老爷子那个风流浪荡、酷爱勾搭人妻、不知真假的长子,去年被人寻仇撞死了,竟然还在外留了个遗腹子。
那被包养的情妇长得美艳极了,却是个草包,张口索要了一套大别墅和几百万,就把孩子卖给陆家了。
整个事情发展就跟电视剧似的。
聊天的人都觉得,那当妈的眼界太窄,太小家子气,要得太少了,陆家可是豪富一方,全国都有名的。
这话一说,立刻就有人反驳,假的就是假的,就是不值钱。
甘做情妇哪个不贪,孩子妈未必不想多要,陆老爷子未必肯给啊。
他自己又不是没有更好更出息的亲儿子。
时鹿听了,j就觉得,不愧是剧情世界,到处都很有戏呢
把主家隐私当闲话下饭的帮佣们,戏也够多的。
这一回,时鹿变成了一丛开得红艳艳的玫瑰花,只能随风摇曳。
睁眼的瞬间,时鹿就佛了,呵呵,得了,安静等死吧,她实在想不出一丛玫瑰花如何救人。
时鹿转头看向睡在她的玫瑰丛里的小天使,她的目力神奇到连睫毛都能数清楚。
啧啧,睫毛真多真好看啊,怕不是睫毛精变成的。
这不科学,为什么她变成竹鼠就什么也看不见,变成植物反而能看得清清楚楚呢?
时鹿怀疑三岁偷偷给她开后门了。
接下来,问题来了。
这个堕入凡尘的小天使,到底是陆家的私生子呢,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女儿呢?
从风中听来的八卦里,时鹿只找到了两个最可能的人选。
倒在玫瑰花丛深处的小宝贝,脸色红的不正常,身上的高热甚至灼烧到了时鹿的皮肤。
要知道,植物,对温度可是很敏感的。
时鹿默默叹气,不管是谁,倒也符合救人的标准了,漂亮宝贝这么小,要是没人发现,说不得就要出人命了。
然而,她一丛玫瑰花能做什么呢?
时鹿只能搓着好似被烫到的手臂,努力口吐芬芳。
哦不,是憋着一股气,拼命的将馥郁勾人的香气送出去,努力把枝头的花儿开得更灿烂些。
时鹿变成花的脑子,能想到这个办法只有这个:用诱惑的花香,用艳丽的美色,把人勾来。
计策起效,也可能是否极泰来的气运起效。
很快,一对年轻夫妻过来了。
两人路过开得热烈的玫瑰花前。
女人情不自禁驻足,一脸赞叹:“今天的玫瑰花,开得格外好呢。”
男人回答有些敷衍,就嗯了一声。
女人挽着他手臂,小鸟依人,娇声道:“开得也格外漂亮,不如去摘几朵插瓶吧。”
时鹿,拼命开花的时鹿急眼了:喂喂喂,别光说不做啊,凑近点,凑近点,你会发现一个比玫瑰花还漂亮的小天使哦。
男人拉住了女人的手,换上了一脸宠溺,“别,这个花朵开得太小家子气了,品种不好,配不上你,想要的话还是让花店送吧。”
时鹿:你才小家子气,你全家都小家子气!
时鹿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,气愤得咒骂不休。
这对小夫妻离开后,好半天,都没有人过来。
晚霞渐淡,天都快黑了,始终不见小宝贝的家人找来。
也怪玫瑰花从所在的这地方实在偏僻,少有人来往,所以才会成为帮佣们分享八卦的秘密据点啊。
时鹿急得不行,却无计可施。
她努力掂着脚尖向远处张望,遥遥看到了一道瘦高的人影,连忙随着阵风把花枝摇得哗哗响。
过来了,过来了!
时鹿激动极了,拼命挥舞起双手,玫瑰花丛,哗啦哗啦随风摇摆,娇艳的花瓣掉了一地。
看到路口转过来的俊美少年瞬间,时鹿心花怒放。
枝头的玫瑰花苞,好像也应和着她的心声似的,啪啦啪啦开花,开得灿烂极了。
时鹿并没有认出牵着小女孩看花的俊美少年。
她不知道,三岁也没有告诉她,距离她上次投生,剧情时间已经过去三年了。
十四岁的裴与宁牵着五岁的妹妹裴与静,在玫瑰花丛前停下。
小静静哭出了一双小兔子的红眼睛,小手紧紧牵着哥哥的手,神情恹恹的。
裴与宁蹲下身来,动作轻柔的给她擦脸上的泪珠儿。
小静静稚声稚气的抽搭着问他:“爸爸妈妈是因为我才吵架的吗?是不是因为我不乖?”
裴与宁被问得愣住了,看着妹妹天真的眼睛,认真想了又想,最后却只能干巴巴的回道:“是大人爱吵架,不关小孩子的事。”
裴老爷子年前去世了,兄妹俩的爸爸没了压制,就狠狠闹起了离婚,迫不及待要给他的真爱白月光和私生女一个正经名分。
裴与宁放学回家,就撞见了两人争吵不休的场面,简直忍无可忍。
上一次两人吵架,双双摔门出去,把他四岁的妹妹,正在发烧的裴与静,忘在了家里。
还是他回家,才从自己的衣柜里找出了妹妹,十万火急把人送医院,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小命。
裴与宁拎着书包,让人把又被吓哭的妹妹抱走,十分冷静的对母亲朱淼说道:“这样的垃圾,您实在没必要抓在手里不放,不嫌脏么?”
渐渐长成的少年,身高腿长,除了单薄些,已经很像个小大人了。
小时候无法说出口的话,也能张口就来了。
面对垃圾生父难看的脸色,裴与宁习惯性视若无睹,他啪的一下把书包仍在了沙发上。
少年耐下性子,只和哭泣不止的母亲说话,肃着脸道:“您还这么年轻漂亮,未来还很长,实在没必要浪费在垃圾身上,平白惹得一身骚。”
裴与宁生父裴俞气得直发抖,扬起巴掌就呼过来了。
守在边上的成叔还没动手,裴与宁就扭肩别脚,把他的老父亲死死按在地上了。
放弃网球国手的梦想后,十一岁的小少年怀着满腔的愤怒,跟着成叔苦练格斗术,等的就是今天。
裴与宁摁他的力道很重,看他的眼神却淡极,如看蚁虫般,轻蔑道:“裴俞,你老了,将来还会更老,我等着看你不得好死的结局。”
少年实在无法明白,这世上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人间极品。
他一人造成了母亲和妹妹两人的悲剧,竟然毫无愧疚之心,半点悔改之意也无,还如此恬不知耻,理直气壮的继续伤害所有人。
裴老爷子死的时候,家族企业还是交给了长子。
哪怕三子的事业风生水起,展现出了过人的商业才华。
像是一早预料到了今天,老爷子什么也没有留给曾经最爱的三子,把裴俞应得的巨额遗产全留给了裴与宁兄妹。
裴与宁知道,自己多年的陪伴与自身所展现的价值,生效了。
爷爷最终全面偏向了更合他心意的他。
临终前,老爷子当着所有裴家人和亲朋好友的面,将裴与宁未成年前的监护权指定给了他母亲,剥夺了裴俞对他指手画脚的权利。
因为不放心裴与宁母亲的恋爱脑,老爷子还指定了信得过的律所和信托机构三方监管,为他最疼爱的长孙殚精竭虑,考虑得周全极了。
裴与宁看着裴俞愤怒得出离的老眼,情绪没有任何波动。
他手下力道更重了些,“我会劝母亲签字离婚,你以后不用再出现。我见你,就跟见了老鼠屎一样恶心。”
父子俩英俊的面容极其相似,裴与宁痛恨自己这张脸,就如同痛恨眼前这个人一样。
被突然爆发的儿子眼底深沉的憎恶惊到,裴俞心底隐隐发寒。
朱淼也被吓到了,捂着嘴掩住了冲到喉咙的尖叫,倒是忘了去把丈夫从儿子手中拉扯出来。
少年转头看向母亲,一脸平静的道:“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该结束了,像个大人样做个大人,妈妈,你还有我,还有妹妹。”
少年放开了父亲,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波澜不惊。
他从落了满地的离婚协议书随意捡起一份,对着纤弱美丽的母亲一字一顿的道:“妈妈,你要相信,你的将来,不在他身上,在我。”
朱淼浑浑噩噩的,眼也不眨的看着如风中劲竹挺立的长子,滚烫的泪珠不觉滚滚而下,冷冰冰的滑过清丽脱俗的脸庞。
浮生如梦,不知不觉,她的孩子已经长大了,与她日日相伴被她忽视着无视着长大了。
虽然看着很陌生,却感觉很可靠,充满她并不陌生的青春自信风采。
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攫住了她,朱淼猛然抓过笔,就撑在儿子暖热如火的掌心,飞快的签下了丈夫的离婚协议书。
裴与宁把协议书递给了成叔,让成叔转交给惊呆的生父。
他抱着签完字就几近虚脱的母亲,直言不讳的赶人:“这栋别墅是在我名下的,你的东西我会让人收拾好,晚点送你公寓。”
突然就被儿子扫地出门的裴俞:
晚风吹拂,阵阵馥郁的花香袭来,将裴与宁唤醒。
少年摸了摸妹妹毛茸茸的小脑袋,微笑道:“别怕,以后再也不会有吵架了,哥哥在呢。”
小静静害羞的把脑袋埋在哥哥怀里,口齿不清的道:“哥哥,静静不怕,静静也陪你。”
只有围观戏份的时鹿盯着两个小可爱,不觉笑出了一脸姨母笑。
裴与宁莫名觉得有些发毛,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,警觉地看了看四周,却什么也没发现。
时鹿见了,得意的翻了个白眼,要能找到她算老娘输。
她总觉得眼前的英俊少年好看得有些眼熟,气息感觉也有些像,暗自怀疑是她的前前任铲屎官。
但年龄身高又对不上。
时鹿是真的梭状回先天受损,脑子不记人。
认人都是靠衣着、发型、身形、声音、气质等细节来认的。
十一岁的裴与宁长大了,也长高了。
声音、容貌和气质变化很大,只有好看和妹控还是一如既往。
时鹿看着爱护妹妹的好少年,一脸疑惑,低头看到昏迷的小天使,又麻爪了。
她忍不住无语望天,三岁大神啊,她一丛只会开花的玫瑰花能怎么办?
落了自己帮忙埋人好不好?
一念至此,时鹿灵机一动,就念念有词的说了一句:神的打工魂说,要有风。
她才说完,就发现自己竟然飞扬而起了。
一阵风起,天空忽然下起了无边无际的花瓣雨,娇艳的玫瑰花瓣随风而舞,绕在少年身周旋舞不停,画面如漫画般绝美。
然后,然后就没有然后了。
擦!老娘怎么又死了?!
愤怒时鹿,愤怒下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