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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色的田野中,一辆火车正在疾驰。
车厢内,男女老少坐在座位上,脸色惨白,了无生息。
浓烈的尸臭味从这密密麻麻的尸体中散溢,笼罩了整个车厢。
一名少年穿着满是补丁的老旧工装制服,戴着护目镜与口罩,手上拿着手枪,腰上别着匕首,小心翼翼的走在这诡异恐怖的车厢走道上。
每走一步,他都会轻声低喝——“庇护”。
每当他说出这两个字,他的身体表面都会浮起一道浅浅的半透明光膜。
可看他痛苦而又隐忍的表情,白中泛青的脸色,下巴不断汇聚滴落的汗液,很显然,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。
【放弃吧,为什么还要坚持呢?】
【你的坚持根本毫无意义。】
重重叠叠的呢喃声,在少年的耳畔不断响起,像是一根根无形的针刺,扎向少年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灵。
可少年咬了咬牙,口角渗出血来,坚定的眼神却依然没变。
区区幻觉,就想击倒我吗?这也太小觑我李忠可了……我答应强哥耗子他们的事情还没做到,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?
他坚持着,他挣扎着,就像是落入了蛛网的小虫。
终于,他走到了车厢的交接处。
推开门,门外的狂风狠狠的砸在脸上,让他不由眯起眼睛。
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,“小鬼,你这是何必呢?”
李忠可心中一惊,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去。
上方空空荡荡,什么也没有。
但李忠可的直觉却在不断的示警,上面明明就有人!
视觉与感知的错位,让少年有一瞬间的茫然。
可身体的本能却仍然让他举起了枪,然后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。
啪嗒。
枪中似乎没有子弹,发出尴尬的声音。
李忠可无视了这种声音,扳机连续扣下。
然后明明没有子弹的空枪,却叮叮当当的掉下了数枚弹壳。
“再完美的幻觉,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……强哥说得果然没错……”
身体摇摇晃晃,仿佛随时都会跌倒,但少年的双目却亮得惊人,死死的的盯住手枪射击的方向。
空间一阵涟漪,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多了一件皮夹克。
皮夹克被丝线固定住,上面露出数个弹孔。
没人?!李忠可心中一凉。
下意识的就想向后退。
刚往后退了一步,就感觉腰上被某个尖锐的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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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抵住。
李忠可瞳孔急剧收缩,身体瞬间僵住。
【幻象】、【留音】、【絮语】……三种能力?!
“你是帝都黑狱的人?”
身后的尖锐往前动了动,衣物被撕裂,皮肤感受到了刺痛。
“哦?你是怎么猜到的?”声音扭曲沙哑,带着几分疯狂与古怪。
李忠可惨然一笑,“强哥说过,黑狱的人大多都是被催化者,明明没有达到翼光阶,却能拥有三种以上的灵能技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什么?”尖锐猛然向前一捅,直接扎入了李忠可的身体,异常的灼热感,从刺入伤口蔓延开来。
李忠可身体剧烈的抽搐,仿佛随时都会倒下,超过极限的痛楚,宛若潮汐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大脑。
他眼前一片空白,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,痛得几乎要失去意识……妈的!黑狱的人统统都是变态,果然是真的。
居然真的在武器上抹了痛苦药剂,而非致命毒液。
简直荒谬!
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。
周围的时空发生了他难以理解的变化。
高速运行的火车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,追着火车飞行的飞鸟,也凝固在空中。
翻腾的烟雾仿佛有了固定的形状,定住不再变化。
涌动的狂风,也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这是……怎么回事?!
李忠可有些茫然,对周围突然发生的诡谲变化,无法理解、无法认知。
可下一瞬,他就意识到身体的痛苦似乎正在远离,自己似乎又能动了。
他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的匕首,反手就向后一戳。
简简单单的动作,却阻力重重,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胶水之中。
更古怪的是,当匕首终于触及到目标,那感觉就像是戳进了一枚坏掉的鸡蛋,除了最外层的蛋壳稍微有一点点的阻抗,内里根本毫无抗力。
太奇怪,太诡异,太过匪夷所思……到底怎么了?
李忠可心中的无法理喻累积得越来越多,但他仍然控制住了好奇心,没第一时间回头,而是忍痛向前跨出一步。
这一步走得极慢,在他的感知中漫长到难以形容。
无论如何,他终于跨了出去。
预料之中的痛苦并没有传来,戳在他身体上的匕首轻易脱离,他甚至没能感觉到身体血液的流逝。
再也忍不住好奇心,李忠可微微偏头,向后瞄了一眼。
心神巨震。
身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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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,手中拿着匕首,姿势古怪,看不清长相,而这并非重点。
重点是他看到他的匕首,轻而易举的戳进了那人的头颅,没有流血,没有伤痕,简直就像匕首本来就长在上面的。
怪异到了极点,匪夷所思到了极致。
然后,李忠可看到了悬浮在半空中的血滴……那应该是从匕首上滴落的,他的血!
宛若被按下了暂停键,停滞在半空……这是…时间停止?
李忠可有些迟钝的想到,在他明白这一点的瞬间,一股凉意不受控制的从他的小腹直冲脑门,恐惧如影随形。
也就在此时,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虚化,李忠可那渺小的视线中,似乎看到了一个伟大而又难以形容的巨大身影。
那身影是如此的巨大,世界犹如鸡子,悬在祂的手中。
手指微微聚拢,浩大的而又无情的威压,径直的压向整个世界。
李忠可仿佛听到了世界不堪重负,将要崩裂破碎的嘎吱声响。
那是灭顶之灾,那是永恒的绝望,那是无法理解也无法接近的必然与偶然。
无数李忠可理解不了的知识,犹如洪水泄闸,汹涌的冲入他的脑袋,他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了。
就当李忠可以为自己即将灭亡的时候,那宏伟到难以形容的伟大身影,就这么突兀的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一切被凝固的事物,再次恢复运转。
剧烈的痛楚,从后背的伤口传来。
李忠可却顾不上身后的痛楚,一声惨叫,捂头而倒。
在他的对面,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只发出了微弱的一声“啊”,然后就瘫倒在地。
戳在黑衣人头上的匕首散发出莹莹的白光,下一瞬,黑衣人的身体急速干枯,最终风化消失。
匕首却没有跌落在地,而是悬浮在空中,嗡嗡作响,在李忠可的身边盘旋不休,宛若活物。
一道道虚幻的烟气,从李忠可的身体中抽出,而后被匕首吞噬。
接着又是一道淡淡的紫光从匕首中射出,直接没入李忠可的身体。
光芒入体不过数秒,李忠可就醒了过来。
下意识的一伸手,匕首便呼啸着戳向他的手掌,瞬息之间没入,消失不见。
李忠可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心,那里多了一个匕首的图样。
他半点也不惊奇,似乎早有所知,反而转身爬上了火车车厢的顶上。
就在火车路过一座横跨大湖的大桥时,李忠可毫不不犹豫的向下一跃。
噗通一声,落进了湖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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